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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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肩頭被抵住,屬於五條悟的銀發輕輕蹭過臉頰,頓時便有一陣癢意夾雜著無法忽視的酥麻向我襲來。

心跳聲漸漸加速,如鼓點般清晰地回蕩在耳邊。

我感覺自己像是窩在一只大型貓咪的懷中,它主動收斂起一身壞脾氣,垂下高傲的腦袋,動作親昵地向我撒著嬌。

太太太犯規了!

身為人類,怎麽可能做到拒絕大貓貓的示好?

我自甘墮落在心裏反問著。

甚至,還想把手指插/進那頭蓬松柔軟的發絲裏,像rua貓咪一樣,rua禿他!

就在我這般想著的時候,身體早已付出了行動。

指間是如洗發水廣告上形容的那種美妙觸感,順滑且不帶一絲毛糙。

我猛然回過神,目光偷偷摸摸地瞥了眼他,見五條悟沒有絲毫反應後,就一時沒忍住,又上手摸了一次。

下一秒,便被他抓了包。

五條悟捏住我那蠢蠢欲動的右手,薄唇隨之貼在我的耳側。溫熱的呼吸噴吐在耳垂,瞬間點起了一連串火熱。

“再招惹我,我可就不忍了。”他說,指腹揉撚著我手腕上微微凸起的骨頭,力度並不重。

比起警告,更像是在調情。

這句話清晰地傳入耳中,無需思考我便明白了它的特殊含義,大腦頓時陷入死機。

目光逃避般地移到一側,完全不敢對上他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蒼藍眼眸。

身體在這暧昧的動作下,無聲且興奮地顫抖著。

沈默了許久,我才憋出一句話:“你先把我放下來。”

五條悟並沒有回答,只是用雙手掐住我的腰,輕輕松松地把我轉了個半圈。

原本面對面的動作,冷不丁變成了背部抵靠著他的胸膛。

接觸面積越發擴大!

意識到這一點後,我蹙起眉,危機感陡然從腦中浮現。

我下意識地用手去撐著皮質沙發,試圖從他腿上跳下去。

然而,並沒有成功。

剛起身,五條悟就手一環,很快又把我扯了回來。

隨後,便是被他牢牢地桎梏住,根本動也動不了。

全身第二柔軟的地方撞到他那硬邦邦的大腿,這感覺跟直接摔在地上也沒差了。

我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,隨即就疼得差點冒出了眼淚,“你能不能輕一點?”

這句話一出,我便感覺更加不對勁了。

而背後則是五條悟低啞磁性的笑聲,我咬著嘴唇逐漸自閉,恨不得身體前傾一頭撞死在茶幾上。

“可以,”他笑了一會後,調侃般地回答道,“我下次會註意輕一點,溫柔一點。”

不用,別想有下次。

我氣急敗壞地想著,整個人悲憤地完全不想搭理這混/蛋。

經過這一遭,我便徹底失去了搶回日記的可能性。

日記堅硬的外殼與茶幾相撞,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。

這本日記差不多快有半本詞典那麽厚,上面承載著我將近二十多年的記憶。

五條悟翻開它,進入視線的第一面便是兩幅畫風幼稚的油筆畫。

最頂上的地方畫著一家三口。只見紮著一個啾啾的小女孩,她用兩只手分別牽著父母,簡單到有些粗暴的臉上都能看出她那開心的笑容。

而底下那幅則是小女孩牽著一個小男孩,周圍綻放著大朵大朵五顏六色的花朵。

看到這兒,我連忙捂住半邊臉,黑歷史的曝光讓我尷尬得開始如坐針氈。

氣氛莫名開始凝滯。

都快過了五分鐘,日記本仍舊攤在這一頁。

他是怎麽了?

不就是兩幅幼兒園小朋友水平的畫麽,至於看這麽久?

我不解地想著,微微側過身,試圖用餘光偷瞄著身後的男子。

只見他像是中了邪一般,那雙蒼藍色的眼眸一眨也不眨地死死盯著後半幅畫,像是看到了什麽不敢置信的令他驚喜的東西一般。

“五條先生?”我試圖叫醒他。

反正都到這地步了,伸頭縮頭皆是一刀,不如快點讓他看完,早點結束這種令我非常窘迫的姿勢。

五條悟聽到我的呼喚,他回過神,轉而用覆雜的眼神看向我。

“這上面畫的小男孩是誰?”他問,語氣裏帶著幾分期冀。

我眨了眨眼,並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。

說句實話。

其實,我也不知道上面畫的是誰,同樣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畫的這副油筆畫。

如果不是和上面一致的醜萌畫風,我甚至都懷疑它並不是出自於我之手。

想到這兒,我誠實地搖了搖頭,回答道:“不知道,我也不記得了,有可能是小時候認識的玩伴吧。”

聽到這番答覆,我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,以及變粗的呼吸聲。

沈默了片刻後,他勾起嘴角,神情又恢覆了之前的懶散。

“好吧。”他說,手指捏著略微發黃的紙張向後翻去。

第二頁開始,便是一大段一大段的娟秀字體。

一看就不是我寫的內容。

[1996年4月1日,晴。

今天是小飛鳥的三歲生日,我買了她最愛吃的草莓奶油蛋糕。

一回到家,這個小家夥就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,雙眼巴巴地盯著我手中的蛋糕盒,很可愛。

今天的晚飯就是這個蛋糕,希望她晚上不會餓醒。

許完願,吹滅蠟燭後,小飛鳥仰著她那張稚嫩且極其相似你的臉頰,奶聲奶氣地問我:爸爸在哪?為什麽不來看看她?

我陷入了沈默。

我該怎麽告訴她,你已經隕落。

春和,我想你了。]

五條悟面色平靜地翻了過去。

隨後的數十頁裏都是母親的字體,她用溫柔的口吻記錄了我從三歲到五歲時發生的點點滴滴。

當然包括了尿床、騎木馬摔倒、沒吃到草莓的嚎啕大哭等等糗事。

而這一部分內容,我已經看了無數遍,幾乎能將它們背出來。

我木著臉地看向五條悟。

結果,卻發現他倒是看得津津有味。

下一頁開始,日記本上便是我歪歪扭扭的字體,而內容不外乎是今天媽媽買了什麽吃的,想要媽媽買新出的芭比娃娃,想看什麽動畫……

直到4月1日,字裏行間的那份快樂消失了。

[1999年4月1日,陰。

我回到家,媽媽她看我的眼神好像有點奇怪。]

[1999年4月10日,小雨。

媽媽叫我治療一個陌生的叔叔,可是,我不知道怎麽做。

媽媽第一次罵我,特別兇。

我哭了一晚上,她也沒有來找我。

我決定討厭媽媽一天。]

[1999年4月11日,中雨。

媽媽又讓我治療那個叔叔,我還是不會。

媽媽變得好恐怖,她把我一個人關在房間。

好餓好黑,肚子在咕嚕咕嚕叫。]

[1999年4月12日,中雨。

早上,媽媽突然拿木棍打我。

背好疼好疼好疼。

媽媽到底是怎麽了?快把原來的媽媽還給我。]

[1999年4月13日,大雨。

我終於學會了治療,肚子還是好疼。

媽媽告訴我,長大後要跟爸爸一樣。

可我還從來都沒見過爸爸。]

五條悟翻頁的速度越來越快,他的眉宇間仿若覆了層厚厚的冰霜,就連空氣中的溫度都下降了許多。

他是在生氣麽?

我困惑地想著。

[1999年7月2日,大雨。

又被母親罵了。

她說我是個廢物,出生時還害死了爸爸,早知道就不該懷上我。

哦,原來是我害死了爸爸。]

[1999年11月26日,大雨。

母親開始沈迷上吸煙。

房間裏總是漫著煙霧,嗆得忍不住咳嗽。

我不該發出聲音的,手臂又被香煙燙了,有股烤肉燒焦的氣味。]

翻到這一頁時,我驟然發現他捏著日記的手指在顫抖,泛黃的紙張上隨之多出了幾道褶皺。

這一幕落入眼中,心底突然有某種不知名的情緒開始泛濫。

像是多年委屈終於有人能夠聽到一般,喉嚨漸漸哽住,我伸出手,慢騰騰地貼合在他那跟冰塊似的手背上。

冷得驚人。

五條悟反手握住了我,似乎是怕弄碎了我一般,就連擁抱的力度也放輕了許多。

“手臂現在還疼麽?”他難得正經地問著。

“不疼。”我軟聲回道,卻還是沒有打消他想要看我手臂的念頭。

衣袖被一點一點拉高,白皙肌膚隨之暴露在微冷的空氣中,手臂上幹幹凈凈,沒有一絲疤痕。

只有在快靠近肩頭處的地方印著一個簡單的七芒星。線條清晰,有三根是如墨般的黑色,另外四根則是銀白。

我垂眸看了眼它,心中悄然閃過一個念頭。

又多了一根黑色。

檢查完手臂後,我們把視線重新放回到日記本上。

隨後,便發現日記時間從1999年12月31日後,直接跳到了2001年。

這期間內少了整整一年時光。

五條悟摩挲著日記本的連接處,轉而若有所思地問道:“這裏是被人撕了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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